Chapter Ⅱ 烛燃
⚠️渣文警告
清晨起来时雪已停了，空气中是麦秆燃烧的烟气和一丝干净冰雪的微甜。
这让阿莲想到遥远临冬城里的夏雪。雪早已寻常，但是雪天留给阿莲的回忆却总是让她心中飘絮：艾丽亚会掀翻珊莎的被窝，让她和冰凉的空气来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头凌乱红发的女孩猛的坐起，朝着嬉皮笑脸的身影怒喝一句“艾丽亚！”，一点没有淑女样；或是在早餐桌上，罗柏将新鲜出炉的面包切好递给她，却被布兰抢走，那时的他还健步如飞，转瞬逃个没影，把面包胡乱塞在嘴里，朝着早已荒废的某堵残墙奔去……他们总爱欺负软弱娇气的珊莎，只要母亲不在，珊莎的眼里总是包了一大泡眼泪。
只有淑女……她常常抱住温驯的小狼，将脸埋在它温暖的肚皮上。连兽舍掌管法兰都说她养的是一条狗，而不是狼。不过这时，小狼就会龇牙咧嘴地恐吓他。
而如今呢？珊莎拥有的一切都已失去，她的狼，她的兄弟和妹妹，她的家。
与之相比，阿莲拥有的还有很多。而她要帮珊莎把家赢回来。问题在于，哈罗德。
培提尔说要等到瑟曦完蛋才行。阿莲真不知道，是对瑟曦的恨占上风，还是与哈罗德的婚姻更甚。
她套上一件藏蓝色裙子，宽松舒适，有褶皱的裙摆，又绾上一个朴素的发髻，将一些不听话的红发藏进浓密发丛中。染成栗色的头发与藏蓝色并不相称，不过今日低调为妙。
阿莲走进大厅，今天用餐的人群上空盘旋的是一种窃窃私语的嗡嗡声。“怎么了？大家这么反常？”她挪向米兰达，低声询问到。
米兰达耸耸肩：“谁知道呢。小指头大人刚刚把杭特家的尤斯塔斯和小哈兰叫了过去。”
“杰伍特大人呢？”明知故问。
“或许喝醉了还没醒吧。他的贪杯人人皆知，这几日宴会就没有哪天他来吃过早饭。还要求我父亲专门派个女仆给他送饭呢。”米兰达撇撇嘴，把炸鸡蛋切成小块送进嘴里，“你说，略过他找两个弟弟说话，算什么？”她的精明眼光扫过阿莲，颇有刺探情报的意味。
原来，最好的借口和托词来自怀疑者们自说自话。既然米兰达还没有怀疑起杰伍特大人的缺席，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父亲大人不和我说这些。”
米兰达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就在阿莲要抿完最后一口牛奶时，培提尔进来了，身后跟着杭特家两兄弟，尤斯塔斯面露悲痛之色，小哈兰的表情则可以让人琢磨一番。然后，是罗索·布伦垂头丧气，衣冠不整。
到此为止，阿莲在早饭过程中已经听说过了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猜测，什么要让尤斯塔斯将杰伍特取而代之啦，联合两兄弟去捉老大的奸啦，收买两人来打垮杰伍特对小指头的反对啦……倒是都有点道理，但没一个正在点上。并且全都还基于杰伍特仍然在世的基础上。
毕竟，主人家谋害客人这种事，无凭无据，而且，对于谷地高贵家族们信奉的宾客权力来说，太不可理喻了。
“……有件不幸的事情，希望大家静一静。”小指头的声音沉沉地响起，不足以盖过原有的窃窃之声，但是众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
“今早，巡视内墙的侍卫在墙角处发现了杰伍特大人的遗体。”
满座哗然。
米兰达盯了一眼阿莲，后者震惊的眼神无言中嘲笑了一把她之前做下的论断。
“杰伍特大人的酒量虽好，但也不该在大雪夜里独自一人回卧房。鄙人安排了罗索·布伦护送他回去，没想到……”小指头顿了顿，连阿莲都不禁为他的表演叫好--一副羞于承认的表情，配上微微颔首，“他贪恋女色，”够委婉又够明显，“刚才我亲自前去问罪时，他还眷恋在温柔乡里。”一股刻薄的讽刺，直指的怒意。
但一股劲突然卸掉了：“是我用人不当，应领首罪。诸位若有责罚，还请向我问罪。”
阿莲突然有些担忧公义者同盟兴师问罪，旋即想到杰伍特一死，联盟就被瓦解到只剩青铜约恩一家了。
漂亮。
培提尔示意侍卫们将罗索押下去。待他随后离开，宴会马上炸了锅。阿莲肯定，在飞翼骑士八人全部选拔出来之前，这件事情会是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
当然，随后它会逐渐被人遗忘。就像那些现在在城垛上被阳光晒得闪闪发光的雪，也难以逃脱融化的命运。她只需要在雪化前小心别滑倒就是了。
培提尔把罗索推进了自己书房，打发走了两名不明所以的侍从。
“辛苦了。”培提尔给罗索倒上一杯夏日红葡萄酒，罗索满不在乎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咂了咂嘴。
“是好酒，在海鸥镇，有没有这样的佳酿啊？”
“当然，我有专门的供货渠道，纵是铁民也扰乱不了。卸货点正是在海鸥镇港口。”培提尔微笑着把酒瓶推向罗索，“喜欢？这一瓶都是你的。海鸥镇那边，我现在革除你的侍卫队长职位，委派你去做港口保卫，避一避这边的风头。”
“那天海鸥镇的格拉夫森大人前来，是有什么不太平么？”罗索不是如杰伍特一般的贪杯之人，更何况，到了海鸥镇，多的是。重要的是当前的问题。
“没错，凛冬将至嘛，史塔克家的族语说的没错，现在粮食价格飞涨啊，用格拉夫森的话来讲，就是‘商人嚷嚷着要买，贵族老爷嚷嚷着要卖’，青铜约恩家的港口现在正在大肆卖粮换金龙银鹿，海鸥镇这边群情汹汹，镇长也不大满意。我派你去维持秩序。”培提尔一脸无奈的表情，“等到凛冬已至的时候，这群鼠目寸光的人就会对我感恩戴德了。青铜约恩也不得不从咱们这里买粮食。
“另外，君临现在乱成一团，想不到的是，瑟曦居然愿意游街换取自由，瞧着吧，王权和神权的斗争就要开始了。港口地区向来是收取情报的好地方。需通知你的是，海鸥镇青石街上挂有三个方形红灯的店是我的，要传信息走这个地方，找瑞斯夫人，顺便把今日的闹剧继续发扬一下。格拉夫森将是你的重点提防对象，你在那边的所作所为，也只有他一家会见证，切莫露出破绽。”
罗索点点头，从首相比武大会被小指头收入麾下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境遇。他明白，想要由一个藉藉无名的普通雇佣骑士接近大家族权力圈，就要步步为营。
小指头自己不也是这么做到的吗。
培提尔在中午时分宣布了对罗索的判决，免除其现任的鹰巢城侍卫队长职务，派他与另外四名雇佣骑士一齐前往海鸥镇维持粮食贸易秩序。不满于小指头的人掌管鹰巢城兵力的贵族们满意了，左右为难缺乏人手的格拉夫森满意了，想要取得长弓厅伯爵之位的小哈兰还沉浸在早晨得知兄长死讯的喜悦中，也很满意，尤斯塔斯好像觉得这惩罚还不够，但也没法阻止众人的齐声赞同。
有几个好事之徒前去寻访那个倒霉的妓女，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倒是让她又赚了一笔。
至此，尘埃落定。
下午的比武照常进行，大会格外热闹，人们经此一事，发觉杭特一家还有许多秘史可以评说，于是小哈兰弑父杀兄的论调被抬了出来，伊恩·杭特的暴毙经历再次被评头论足。
小哈兰白白做了一次背黑锅的。与罗索不同，他可没有好处能拿。
比武场上彩旗飘扬，贝尔摩家族的六只银铃，林德利家族的绿色毒蛇，裂石家族的红色雪橇，托勒特家族的黑灰锯齿，杭特家族的五根银剑，坦帕顿家族的金色十字和九颗黑星，雷德佛家族的红色城堡，韦伍德家族的破碎车轮，柯布瑞家族的乌鸦与血红心脏……各色旗帜让人眼花缭乱，幸亏珊莎从小便被教导辨识家族徽章，早已烂熟于心。
米歇尔·雷德佛不负众望，连续将四个骑手挑下马来，其他的比武都乏善可陈，哈罗德也不例外，只是勉强胜过对手--但这足以让乖罗宾大发脾气，不过今日贝里席大人在场，他也不敢造次，只是身体有微微颤抖的迹象。
但这足以说明问题。
培提尔懒得管小罗宾，只是凑到她耳边说：“我觉得他很差劲。”
珊莎一点儿不明白培提尔指的“他”是哪个。
文思枯竭 苦苦挣扎（这不是才第二章吗？！）
在意识到全篇都没有指珊的情况下我在最后乱加了一个吃醋指
怎么办我在向小指头×罗索的邪教发展
重读冰火才发现艾德的首相比武大会上罗索也是参加比武的骑士之一！看来培提尔是在那是候看上他的（bushi）
还有我突然觉得哈罗德挺可爱的（高危发炎）
脑袋里产生了各种指珊短篇脑洞
但我懒得写
就是懒
懒